忧郁的晚风吹拂着深蓝色的窗帘，窗外的盆栽被夕阳染成了深情的姨妈红，透着丝丝凉意。
我和毛果芸香正面对着面，深情凝视着彼此的浓眉大眼。
她头顶扎着一撮犄角般的小辫，柔顺的中短发恰如其分地遮掩住侧脸。
“次要的工作是砸通这堵墙，扩大场地面积。”
毛果芸香抬手指着教室正后方的墙面说道。她翘腿坐在课桌上，光着脚，柔滑的大腿肌肤裸露无遗，制服上衣略显豪迈地敞开着，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这栋楼会塌吧？”我严重怀疑方案的可行性。毕竟砸墙这种事可不能随意闹着玩，最起码要让专业建筑人员施工。
“安心吧，我事先调查过了，这堵墙并不是什么承重墙，它唯一的用处是划分E、F两班的地盘，就像两个相同品种猪圈之间的围栏，为的只是方便饲养员管理罢了，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毛果芸香摆着自信的微笑娓娓而谈。她始终盯着我看，犀利的眼神犹如深夜狩猎的猫头鹰，似乎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至于具体的施工细节那就更不需要你操心了，到时候我会请装修公司搞定的。”
"如果说次要的工作是砸墙，那主要的工作是什么？"
"说服学生会批准我们的学园祭班级展主题方案。"
"你觉得学生会可能批准你提出的方案吗？"我冷漠地看着毛果芸香，冷漠地感受着她那份绝无仅有的自信。
"不可能吗？"毛果芸香笑着反问我，微扬的嘴角明显夹杂着轻蔑之意。
"可能吗？两个班级在学园祭合开‘赌场’，而且还要砸倒一堵墙。除非学生会那群人脑子不好使，或者校领导都是智障。"
"不可能吗？"毛果芸香摸出那杆熟悉的旱烟袋叼在嘴里，优雅地划燃火柴点着烟丝，开始吧嗒吧嗒地吞云吐雾眯眼享受着。
传说中，黄昏的教室是碰擦出青春爱情火花的“圣地”。这里本该有一场诗情画意的邂逅与独处，然而此时此刻，幽冷的教室里弥漫着的却不是荷尔蒙的醇香，而是掺拌着‘阴谋气息’的焦浓烟味。
"可能吗？"我又冷漠地反问一句。
"不可能吗？"毛果芸香轻吐一口浑白的烟圈，随手把燃尽的烟灰磕倒在她深蓝色裙摆旁边的桌角上。
“可能吗？”
“不可能吗？”
“可是要砸墙啊。”
“为了开赌场呀。”
“能不开玩笑吗大姐？”
“我像开玩笑吗大哥？”
“大姐。”
“大哥。”
“可能吗？”
“不可能吗？”
......
时间回溯到数小时之前的体育课上。
我和毛果芸香初次邂逅的场景。
绝非善茬，一个精明的“商人”——这是她展现给我的第一印象。
在体育馆储物室小黑屋里，她向我提出了‘两班合办学园祭班级展’的要求。
她说她是隔壁E班的执行委员。
她说这是场"公平的交易"，只要我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会把我勒索邻座黑长直、饲养**疯狗幽灵、踢紫发天使屁股、和骷髅标本ooxx、每天平均晨勃十五分钟的秘密公之于众。
迫于始料未及的压力之下，我匆忙答应了她合办班级展的要求。毕竟致命把柄被她牢攥在手中。但关于班级展主题的事，她绝口不提，只是轻描淡写道——
"具体细节放学之后再谈"。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想开赌场，而且要砸墙。
所以，当毛果芸香把一份完整的蓄谋已久的的印刷版《二年级E&F班学园祭班级展联合策划申请书》甩到我脸上时，我已经没有回绝的余地了。
"开赌场稳赚不赔。东城高中啥都缺，就是不缺的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官二代。"
......
"轮盘、百家乐、骰宝、老虎机必须要有，廿一点、德州扑克、炸金花样样都不能少，牌九、麻将也是要有的。发牌的荷官一定要两班最性感可爱的女生担当，工作时要穿兔女郎装，小费收入另行计算。"
......
"赌场提供典当、贷款服务，放贷的时候要签字按手印，无论男女一律拍裸照录视频充当借条。"
......
"场内整体氛围要积极向上，要符合高中生朝气蓬勃的良好形象。所以场内严令禁烟禁酒，不提供特殊服务，谢绝情侣及教职工入场。"
......
"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树大招风，生意火爆了自然会来惹是生非的货色。关于安保人员，我已经物色好人选了。到时候谁要敢来砸场子闹事，就往死里打，警察来了也不用怕，我家里有关系，而且这是个扬名立威的好机会。"
......
"最终赌场的经营收入，扣除前期设备和装修的钱之后，10%上交学生会，20%充当班费，剩下的70%我们俩再三七分。我七，你三，同意吗？"
......
同意.......我可能同意吗？
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
我突然回想起毛果芸香在储物室里曾用"嗜赌如命的低俗小人"一词形容她自己。
当时我坚定不移地相信她这个词一定有某种寓意颇深的、类似"辩证否定之否定"或"矛盾的对立统一"的超然于哲学高度的内涵。
现在我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了——眼前这位扎着滑稽的犄角小辫、一心想要拆墙造赌场的女烟枪果真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低俗小人——纯粹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个写实风格的同时过于理想主义的烂赌鬼。
先不提学生会是否批准开赌场的申请。砸墙要花钱请人吧？把教室装修成赌场风格也要花钱吧？买老虎机、轮盘之类的赌具更要花钱吧？这些钱谁来出？难道要用E、F两班那可怜巴巴的班费？
如此看来，开赌场真不如开脱衣舞俱乐部或者妓院省钱省力。
而且比起“赌”所带来的**，荷尔蒙泛滥的青春期俊男靓女们更痴迷于“性”。
赌场x
妓院√
"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今年的学园祭和市运动会有冲突，所以学生会临时决定推迟到下个月举办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至少三个星期的准备时间。"毛果芸香自说自话地走到教室后门口，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回眸一笑眯着眼问我：“你觉得火舞适合穿兔女郎装吗？她开直播时经常cosplay这些吧？”
（插图盗用涩谷凛）她果然知道黑黑黑口罩姬的真实身份就是不夜天火舞。
似乎所有人的隐私都暴露在她午夜狩猎的猫头鹰一样锐利的视线之中。
“嗯，挺适合的。我看过她兔女郎系列的套图，黑丝大长腿，一共17张，缺点是戴着口罩胸太平，但是可操作实用性很高。”
我捏着纸巾擦抹邻座桌角上的烟灰，桌面残存着毛果芸香屁股的温度以及一丝沁人心脾的芳香。（我确定自己不是变态，因为毛果芸香浑身上下真的散发出一股可识辨度很高的特殊香味。）
“那就钦定她来做赌场发牌的首席荷官吧！”
“唉？赌场？荷官？”
一缕把美轮美奂的夕阳光线当作固定背景的奇妙淡紫单马尾突然出现在毛果芸香身边。
“嗨，大小姐，好久不见~”毛果芸香微笑着一把楼抱住那个吝啬鬼天使。
“唉？部长，请不要这样......”紫发天使羞红着脸在毛果芸香怀中轻力挣扎，“你和肖人同学在聊什么呢？”
部......部长？
“没什么。我和他在聊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想听吗？”毛果芸香紧抱着君子，得意洋洋地笑着回头看我。
“唉.......那个......”
原来如此.......
原来毛果芸香就是那个死妈奇葩喜剧部的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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